搜狐娱乐专稿（山(shan)今/文）三年顾佳盘包浆之后，童瑶终于不演了。
新剧《微暗之火》中，她饰演的南雅，是被家暴的女性、被荡妇羞辱的女性、坚韧的女性、反杀的女性，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角(jiao)色(se)。
可惜，《微暗之火》并未激起太大的讨论(lun)与(yu)话题，其站内热度的峰值仅8000出头，收视(shi)成(cheng)绩也并不亮眼。自然，童瑶也没能一举走出“顾佳”之困。
当童瑶不再演顾佳，但她还是顾佳。
01 当童瑶不再演顾佳
童瑶演完三位顾姓沪上都(dou)市(shi)丽人（顾佳、顾清俞、顾茉莉(li)）后，南雅出现了。
南雅来自悬疑剧《微暗之火》。她生长在上世(shi)纪的小镇，气质(zhi)脱俗，美貌过人，家境贫寒，上进努力(li)，热爱文学，想改变命运却无奈(nai)嫁给(gei)当地富商，婚(hun)后被频繁家暴，还被镇上居民造谣生活作风不检点。
颇有现代版玛莲(lian)娜（《西西里的美丽传说》女主角(jiao)）之意味。
显然，这是一个与(yu)沪区都(dou)市(shi)丽人完全不同的角(jiao)色(se)，童瑶走出了她的舒适区。
但市(shi)场并没有给(gei)出太好的反馈。《微暗之火》正(zheng)片有效播放的最(zui)高市(shi)场占有率仅10.5%，站内热度峰值只有8000出头；在收视(shi)底(di)盘较大的央八播出，但其CVB收视(shi)率一度低于1%。
从悬疑剧的角(jiao)度来看，《微暗之火》取得如此市(shi)场成(cheng)绩或许并不算太意外。
事实上，《微暗之火》拥有一个很吸引(yin)人的设定——一位被家暴的30+小镇女性与(yu)小镇上最(zui)有出息(xi)的男大学生产生感情纠(jiu)葛，其中还牵扯(che)一桩杀夫案。
禁忌、背德(de)的同时还有救赎文学以及女性的觉醒与(yu)反杀。
可惜，发力(li)点有些偏了。
家暴杀夫案与(yu)两位小镇人的互相救赎必然是这个故事最(zui)大的看点。但当观众正(zheng)好奇故事要如何展开时，正(zheng)片先演50分钟(zhong)叶祖(zu)新（警察林(lin)方路饰演者(zhe)）查(cha)案，查(cha)的还是一个谜底(di)写在谜面上的案子。
每当观众正(zheng)好奇人物命运与(yu)故事展开时，查(cha)案情节(jie)就来了，导致叙事节(jie)奏被打断、被拖(tuo)缓。有观众统计，在剧集前15集中，女主戏份160分钟(zhong)，男主戏份173分钟(zhong)，林(lin)方路查(cha)案戏份248分钟(zhong)。
外地警察去封闭、边远的小镇上调(diao)查(cha)谋(mou)杀案，由此揭露出居民们(men)隐藏的秘密以及复杂的人性。此类“小镇疑云”模式是经典悬疑剧叙事模式，美剧经常用，如大卫·林(lin)奇的《双峰镇》、高分美剧《谋(mou)杀》、妮可·基(ji)德(de)曼主演的《大小谎言》等等。
但《微暗之火》的问题在于，它(ta)是强类型、强标(biao)签。观众其实已经知晓了故事的大概轮廓，这个故事有再多反转也不会太出乎观众意料，所以重点不应该是悬疑、查(cha)案，而是人物命运。
而对于童瑶来说，她其实并不太适合南雅这一角(jiao)色(se)。
在这个充满暧昧与(yu)欲(yu)望(wang)，需(xu)要荷尔蒙与(yu)性张力(li)的故事中，童瑶有些过于清冷、知性了。她不属于那种张扬肆意的美，不太符合被整个小镇围剿的人设。
其次，这个角(jiao)色(se)本身也有些割裂感。《西西里的美丽传说》中的玛莲(lian)娜因为(wei)美貌与(yu)性感被小镇居民嫉妒(du)、渴(ke)望(wang)，南雅则是被塑造的“荡妇”，她实际是热爱文学、坚韧又倔强的高岭之花。小镇居民对她的偏见多半来自以讹传讹、三人成(cheng)虎的谣言。
但剧中仍然会时不时闪现一些“西西里”式的拍法(fa)，将她的境遇与(yu)外貌、身体联系(xi)起来，此时童瑶的演出就有些缺乏说服力(li)了。
比如上街买菜被街边妇人嚼(jiao)舌根时，镜头聚焦在她的面部与(yu)身体；她在店里正(zheng)常踩缝纫机被性骚(sao)扰时，镜头拍她的肩膀(bang)、背部、带有汗珠的颈部。
某(mou)些时候，南雅身上还会出现些许顾佳的痕迹。比如当她出现在装修精(jing)致的服装店时，当她和别人争执时，说是强势精(jing)致的都(dou)市(shi)丽人也不为(wei)过。
这也暴露出童瑶的另一个问题，当她不再演顾佳的时候，她好像还是不能摆脱“顾佳”。
02 “顾佳”之困
童瑶的职业生涯大致可以分为(wei)“顾佳前”和“顾佳后”。
《三十而已》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，童瑶经常在四五分的国(guo)产剧中打转，存在感并不高。直到《如懿传》的高贵妃和《大江大河》里的宋运萍，她才逐渐出现在大众视(shi)野。
一个是嚣张跋扈的宠妃，一个是干净质(zhi)朴(pu)的白月光，后者(zhe)让她拿下了白玉兰最(zui)佳女配奖。两个完全不同且获得认可的角(jiao)色(se)，证(zheng)明(ming)了童瑶的可塑性其实不低。
但在《三十而已》后，童瑶却被“顾佳”定了型。
顾佳，中产、精(jing)致、要强、有能力(li)。此类都(dou)市(shi)丽人角(jiao)色(se)，构成(cheng)了童瑶的舒适区——江浙沪的爸妈，窝囊的老公，强势的她。
《心居》里的顾清俞，上海本地人，外表美丽，事业成(cheng)功，自信且高傲，看不上追求她的暴发户，内心怀念着早已落魄的白月光。
《小日子》里的顾茉莉(li)，富养(yang)江浙沪独生女，虽然事业还没起飞、老公也有些窝囊，但有家庭帮衬，260万(wan)的购房款轻轻松松入账，平时也能开豪(hao)车(che)、住2小时800块的酒店。
除了人设、妆造的相似，这些角(jiao)色(se)还都(dou)带有一定“爽感”。
《三十而已》中，顾佳把(ba)欺负她孩子的妈妈打得满脸(lian)血，把(ba)婚(hun)姻第三者(zhe)怼得哑(ya)口(kou)无言，最(zui)后甩掉(diao)老公，创业当女强人。《小日子》里，顾茉莉(li)回击使小绊(ban)子的同事，当面放狠话，事后牵着老公说“做大女主真(zhen)爽”。
顾佳、顾清俞、顾茉莉(li)，仨角(jiao)色(se)放一起可以消(xiao)消(xiao)乐。
对于童瑶来说，“成(cheng)为(wei)顾佳”实际并不算坏事。这让她在市(shi)场上拥有了较高的辨识(shi)度，成(cheng)为(wei)30+都(dou)市(shi)女精(jing)英代言人，就像靳东之于中年男霸总，刘涛之于中年女霸总。
但“一直重复顾佳”对于演员来说却有些危险。
长期(qi)重复同类型角(jiao)色(se)，很难(nan)再上一层楼，也难(nan)再拥有代表角(jiao)色(se)、代表作。童瑶每有新剧上线时，顾佳就会被拉出来溜(liu)两圈。《小日子》播出时，“假(jia)如顾佳离婚(hun)后嫁给(gei)朱劲(jin)草”一度登(deng)上热搜。
在一个个重复的角(jiao)色(se)中，演技也容易退化。
“顾佳”之后，童瑶的表演就有些模式化，无论(lun)角(jiao)色(se)设定如何，喜欢抿嘴(zui)笑、习惯(guan)性地微仰下巴、与(yu)人对峙(zhi)时爱轻挑眉头，但在《如懿传》中，她很少这样表演。
演什么都(dou)像“顾佳”，或者(zhe)更准(zhun)确地说，演什么都(dou)像她自己，没有提供千(qian)人千(qian)面的可塑性。所以尽管童瑶在《微暗之火》中选择了和过去完全不同的角(jiao)色(se)，但她并没有贡献颠覆性的表演，才会让很多观众觉得她仍然在演顾佳。她在用童瑶演南雅，却没有成(cheng)为(wei)南雅。
童瑶，仍然没有走出“顾佳”之困。
这或许并不全是演员的错。很多演员都(dou)表达过相同的观点，即演员是被动的、被选择的。确实，先有剧本递过来，才有机会演，而演员火了一个角(jiao)色(se)后，很容易收到大量同质(zhi)化的角(jiao)色(se)邀约。
但演员也是可以选择的。最(zui)近一次采(cai)访，秦昊说这三年找到他的电影剧本不少于100个，但没有一个打动他的，所以他没有选择。2019年的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后，秦昊这几年演过的电影只有娄烨新片《三个字(zi)》，以及即将在戛纳展映的《一部未完成(cheng)的电影》。
唐嫣也在采(cai)访中提到，拍摄《繁花》的三年，她回绝了所有的邀请，连(lian)剧本都(dou)不看，“没拍完（《繁花》）之前我不可能答应你接别的戏。”后来《繁花》的成(cheng)功也让业内看到了唐嫣作为(wei)演员的可塑性，她在采(cai)访中称接到了很多剧本邀约，类型和角(jiao)色(se)更为(wei)宽泛。她选择了一个戏量不大但有突破的角(jiao)色(se)。
三年“顾佳”之后，童瑶选择了南雅。她并不是一个没有追求的演员，她的奖运甚至也好过了很多同行，希望(wang)之后她能真(zhen)正(zheng)摆脱“顾佳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