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，中国人民(min)银行发布(bu)了《2024年(nian)第一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》，在回顾(gu)今年(nian)以来政策成效、全面分析当前经济金融形(xing)势的基础(chu)上，阐释了下(xia)阶段(duan)政策取向及(ji)重点，释放了积极信号。并围绕市场关注的金融支(zhi)持力度、“钱去(qu)哪、钱在哪”、手工补息等问题，回应了市场关切(qie)。
提升支(zhi)持实体经济质效
一季度货币政策报告在专栏中着重分析了信贷增(zeng)长(chang)与(yu)高质量发展的关系，强调“我(wo)国信贷总量已从(cong)过去(qu)两位(wei)数以上的较高增(zeng)速放缓至个位(wei)数，但(dan)这不意味着金融支(zhi)持实体经济力度减弱”。当前我(wo)国信贷存量规模已经较高，随(sui)着经济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加快推进，金融支(zhi)持实体经济的质效也需要进一步提升。
一季度以来，央(yang)行更加注重引导信贷均衡投放。在1月24日召开的国新(xin)办新(xin)闻发布(bu)会上，中国人民(min)银行行长(chang)潘功胜表示，“经济回升向好需要稳(wen)定、持续的信贷支(zhi)持”，并强调“央(yang)行将引导金融机构把(ba)握(wo)好节(jie)奏，稳(wen)固支(zhi)持实体经济力度，预计全年(nian)信贷投放节(jie)奏将会更加均衡”。从(cong)一季度金融数据看(kan)，金融总量稳(wen)定增(zeng)长(chang)，信贷节(jie)奏更加平(ping)稳(wen)。
按(an)照历史规律，每年(nian)的4月份、7月份、10月份通常是贷款“小月”，但(dan)从(cong)银行反映的情况看(kan)，今年(nian)4月信贷投放平(ping)稳(wen)，呈现“小月不小”特(te)征。
今年(nian)以来，各项金融总量指(zhi)标仍(reng)保持较高增(zeng)速，这些数据表明，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(zhi)持力度并不小。招联首席研究员董希淼表示，从(cong)历史同期看(kan)，今年(nian)一季度社会融资规模增(zeng)量仍(reng)处于较高水平(ping)，且增(zeng)速也与(yu)经济增(zeng)长(chang)和价格水平(ping)预期目标基本匹配，再考虑去(qu)年(nian)的高基数，实际上是不低的。今年(nian)一季度贷款增(zeng)量与(yu)以往正常年(nian)份比也比较高。
一季度货币政策报告也强调，“疫情三年(nian)，为着力稳(wen)住经济大盘，金融又加大了逆周期调节(jie)力度，存量货币信贷已经不低，并将持续发挥作用。”随(sui)着疫情影响(xiang)逐步消退，货币信贷增(zeng)速向常态(tai)化水平(ping)回归是合理的。
金融支(zhi)持实体经济的质效更加重要。此前多(duo)位(wei)业内专家表示，在经济高质量转型过程中观察金融指(zhi)标，不仅要看(kan)量，更重要的是看(kan)质。今年(nian)以来，央(yang)行有关负责人多(duo)次强调要盘活金融资源存量，优化信贷结构，提高资金使用效率。
一季度货币政策报告明确指(zhi)出，随(sui)着我(wo)国经济结构转型升级，信贷需求较前些年(nian)会出现“换挡”，信贷结构也在优化升级，即使信贷增(zeng)长(chang)比过去(qu)低一些，也足够支(zhi)持经济平(ping)稳(wen)增(zeng)长(chang)。
3月末(mo)，金融机构高技术制造(zao)业贷款、普惠(hui)小微贷款、涉(she)农贷款和民(min)营经济贷款同比增(zeng)速分别为27.3%、20.3%、13.5%和10.7%，均明显(xian)高于9.6%的全部贷款增(zeng)速。同时，随(sui)着房地产市场供求关系发生(sheng)重大转变，地方债务(wu)风险防控加强，加之一些与(yu)传统发展模式(shi)关联度较高的低效企业市场竞争力下(xia)降，这些领域的贷款增(zeng)速有所放缓。总的看(kan)，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(zhi)持体现了有增(zeng)有减，盘活出来的资源更多(duo)地投入了应该(gai)支(zhi)持的领域，有利于加快经济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。
回应“钱去(qu)哪、钱在哪”问题
4月末(mo)，广义货币(M_2)余额301.19万亿元，已经超过300万亿元，存贷款规模也十分庞大，而且还在较快增(zeng)长(chang)。但(dan)同时，我(wo)国经济内需不足，通胀水平(ping)保持低位(wei)，市场有疑问：这些钱去(qu)哪儿了？是否有效支(zhi)持了实体经济，有没有空转？
对此，央(yang)行在一季度货币政策报告中以专栏形(xing)式(shi)通过分析银行存贷款流(liu)向，用详实的数据解答了“钱去(qu)哪、钱在哪”的问题。
所谓的“钱”，实际上也就是货币。根据我(wo)国的定义，货币供应量是全社会的货币存量，是某一时点承担流(liu)通和支(zhi)付手段(duan)的金融工具(ju)总和。目前我(wo)国的货币分为M_0、M_1、M_2三个层次。M_0，即我(wo)们常说的“现金”，最活跃，流(liu)动性也最高；M_1，是M_0加上流(liu)动性稍弱一点的单(dan)位(wei)活期存款；M_2，是M_1加上流(liu)动性更弱一些的单(dan)位(wei)定期存款、居民(min)存款等。通过银行负债端(duan)的存款统计可以体现出“钱在哪”。由(you)于M_2可以通过贷款等渠道派生(sheng)，也可以通过银行资产端(duan)分析“钱去(qu)哪”。
央(yang)行可以适度引导“钱去(qu)哪”，但(dan)主要还得靠(kao)经济主体的自身需求。据一季度货币政策报告分析，过去(qu)我(wo)国贷款主要投向了企业，并以基建、房地产、制造(zao)业等重资产领域为主，中长(chang)期贷款居多(duo)。近些年(nian)，央(yang)行已在主动引导资金投向，随(sui)着经济转型升级加快，信贷结构也在优化。但(dan)总体上看(kan)，由(you)于有效消费需求不足，实体经济供给端(duan)和投资领域得到的融资更多(duo)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在全球(qiu)高通胀背(bei)景下(xia)，我(wo)国通胀仍(reng)保持低位(wei)。
一季度货币政策报告表示，只要银行还在资产扩张，钱一经创造(zao)就不会减少，只是在企业、居民(min)、政府等部门间循环转移。分部门看(kan)，由(you)于居民(min)消费还在恢复，目前主要淤积在居民(min)手中。同时，由(you)于疫情冲击、风险偏好下(xia)降，企业和居民(min)资产摆布(bu)上也更倾向于收益更稳(wen)定的存款尤其是定期存款，导致经济循环中的“活钱”变少、循环不畅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有老百姓和企业微观感受(shou)上都缺钱，而金融体系货币总量还在增(zeng)加的矛盾。
“货币存量已经不少，关键是要盘活存量、畅通循环。”光大银行宏观市场部研究员周茂华表示，未来宏观政策的重心(xin)要从(cong)过去(qu)的增(zeng)加供给更多(duo)转向提升消费需求、促进供需平(ping)衡，央(yang)行能调节(jie)好“货币供应总闸门”，但(dan)对于存贷款等资金流(liu)向，主要取决于不同类型借款人的需求，需要财政等政策发挥合力。我(wo)国直接融资和债券市场正快速发展，这些投融资活动并未通过传统的银行存贷款实现；居民(min)买柜台债更加便利，存贷款和货币需求也会下(xia)降。周茂华还提到，随(sui)着直接融资发展，未来M_2增(zeng)速将放缓，但(dan)这并不是金融支(zhi)持力度减弱，反而是融资结构优化、金融质效提升的体现，对实体经济融资需求的满足也是件好事(shi)。
治理“手工补息”资金空转
对于市场关注的“手工补息”问题，一季度货币政策报告指(zhi)出，4月份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发布(bu)《关于禁止通过手工补息高息揽储维护(hu)存款市场竞争秩序的倡议》，明确要求银行不得以任何形(xing)式(shi)向客户承诺或支(zhi)付突破(po)存款利率授权上限的补息，维护(hu)市场合理竞争秩序，强化存款利率调整效果(guo)，稳(wen)定银行负债成本。
记者注意到，近期“手工补息”和“资金空转”治理已出台不少措施。据业内人士介绍，“手工补息”本是银行用于勘误(wu)的工具(ju)，异化为高息揽储的手段(duan)后，被银行用来给大企业客户违规补贴存款利息，大企业客户存款利率“明降暗升”。随(sui)着“手工补息”问题逐步规范(fan)，银行此前调降存款利率的效果(guo)将进一步释放，利差收窄压(ya)力也会减轻，有助于提升银行支(zhi)持实体经济和稳(wen)健经营的能力。
针对“资金空转”问题，今年(nian)以来，央(yang)行已在多(duo)个场合公开表示要引导金融机构加强信贷均衡投放，适当平(ping)抑“开门红”过度冲高。一季度，银行贷款投放节(jie)奏向历史平(ping)均水平(ping)回归，为后三个季度贷款投放留有后劲，抑制资金沉淀空转。中国人民(min)银行副行长(chang)宣昌能曾在国新(xin)办新(xin)闻发布(bu)会上表示，目前防范(fan)“资金空转”效果(guo)已有所显(xian)现，金融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际支(zhi)撑力度将会更大。
“挤掉‘水分’后的信贷数据更能反映出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(zhi)持。”董希淼表示，随(sui)着“资金空转”问题的缓解，未来货币信贷增(zeng)速可能会适当放缓，但(dan)这是合理的。
“总的看(kan)，无(wu)论是禁止‘手工补息’还是规范(fan)企业‘低贷高存’空转套利，都是监管部门对当前金融机构和企业经营模式(shi)和思维惯性的纠偏，不仅能矫正部分金融机构盲目规模扩张、不合理竞争行为，也能督促企业更加聚焦主业。”董希淼认(ren)为，长(chang)远(yuan)来看(kan)，还会鼓励金融机构差异化经营、创新(xin)金融产品，将金融资源投放到更有活力、增(zeng)长(chang)前景更好的新(xin)动能领域，提升金融机构经营能力和服务(wu)质效。
一季度货币政策报告指(zhi)出，随(sui)着信贷结构有增(zeng)有减，盘活被低效占用的金融资源，减少“资金空转”沉淀，真正需要资金的高效企业反而会获(huo)得更多(duo)融资，从(cong)而提高资金使用效率和金融支(zhi)持质效。董希淼也表示，接下(xia)来，信贷投向有望进一步优化，有真实合理融资需求、符合高质量发展方向的市场主体，将得到更加便利、优惠(hui)的贷款支(zhi)持，金融资源配置效率也将显(xian)著提升。（经济日报记者 陈果(guo)静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