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代社科讲述和论证事(shi)实，一种有别于自然科学的社会性事(shi)实、文化性事(shi)实，它不能宣称“本文讲的是科学的，你们都该相信”。还(hai)得靠修(xiu)辞(ci)。只不过其修(xiu)辞(ci)有显性的，也有隐(yin)形的。显性的修(xiu)辞(ci)有名有姓，如比(bi)喻、反讽，具有比(bi)较(jiao)高的艺术性；隐(yin)形的修(xiu)辞(ci)则藏在文本的字(zi)里行间(jian)，是未被(bei)命名的策略。
上(shang)世纪末，生于1942年、现年82岁的经济学家迪(di)尔德丽·N. 麦克洛斯基在《经济学的修(xiu)辞(ci)》中较(jiao)早揭示了修(xiu)辞(ci)的秘(mi)密。书评周刊专题《社会科学的修(xiu)辞(ci)》采访了她与其他十一位国内外学者，请他们一起回忆(yi)那些让他们喜欢的、说(shuo)服(fu)他们的社科文本。
本篇受访者为意大利学者维(wei)拉·扎马尼。
本文出自新京(jing)报·书评周刊2024年4月(yue)27日专题《社会科学的修(xiu)辞(ci)》中的B04-05版。
维(wei)拉·扎马尼（Vera Zamagni），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经济史教授。曾出版《意大利经济史》《欧洲经济史》等。作(zuo)为经济史学家的扎马尼，一直试(shi)图找回经济学的意大利传统。被(bei)遗忘(wang)在经济史上(shang)的意大利文本启发了她。
维(wei)拉·扎马尼：下面这句(ju)话是我想谈的，它曾启发我的学术生涯：
“如果不追求他人的幸福(fu)，就不可能达到个人的幸福(fu)，这是一条(tiao)普遍规律。”原文为意大利文，“It is a universal law that it is impossible to reach individual felicity without pursuing the felicity of others”是我的英文翻译。
这是安东尼奥·吉诺韦西（Antonio Genovesi，1713-1769）《公民(min)经济的教训》（Lessons of Civil Economy，1765）中的一段(duan)话。
吉诺韦西是意大利启蒙运动时期的经济学家和思想家，他可以被(bei)视作(zuo)亚当·斯密的对立面。斯密的思想建立在个人功利主义和竞争基础上(shang)（政治(zhi)经济学），而吉诺韦西则是在合作(zuo)的基础上(shang)诠释了意大利传统的“公共利益”或“公共幸福(fu)”（公民(min)经济学）。吉诺韦西在国际上(shang)并不为人所知——与他研究(jiu)取向一样的其他意大利经济学家也是如此——因为在过去的两(liang)百年里，通过盎格鲁-撒克逊工业革(ge)命，斯密的思想取向在西方经济学中占据了主导(dao)地位。只是在最近，鉴于盎格鲁-撒克逊式做法在环境生态变化、世界社会和政治(zhi)紧张局势(shi)方面的消极影响(xiang)，意大利的思路才(cai)被(bei)重新发现。我认为，如果我们想要拯救我们的人性，合作(zuo)必须(xu)复活，经济不应(ying)该只受竞争的支配。
采写/罗东
编辑/罗东 张婷
校对/薛京(jing)宁 柳宝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