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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暗杀中幸存下来,看到俄罗斯正在找回自己,发生爆炸,社会,反坦克地雷
2024-05-06 05:13:18
我在暗杀中幸存下来,看到俄罗斯正在找回自己,发生爆炸,社会,反坦克地雷

2023年(nian)5月6日,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(Zakhar Prilepin)乘坐的汽(qi)车在俄罗(luo)斯下诺夫哥罗(luo)德州发生爆炸,他(ta)本人脑震荡并多处骨折,他(ta)的司(si)机当场死(si)亡。

在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身上,有着多重社会身份(fen)。作为(wei)俄罗(luo)斯著名作家,他(ta)的作品畅销(xiao)俄罗(luo)斯,并被翻译成多国语言;作为(wei)俄罗(luo)斯知名的政治活动家,他(ta)曾参加第(di)一次车臣战争(zheng)和第(di)二次车臣战争(zheng),担任(ren)“公正俄罗(luo)斯-爱国者-为(wei)了(le)真理(li)”共同党主(zhu)席;俄乌冲突(tu)爆发后,又担任(ren)国民警卫队某团副团长,奔赴前线作战。

在遭遇暗杀近一年(nian)后,观察者网与(yu)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进行了(le)一次对话。

【翻译/岳冠东】

遭遇暗杀,生死(si)一线

观察者网:扎哈尔(er),你好!我们了(le)解到去年(nian)有人对你进行了(le)暗杀。你现在感(gan)觉如何?这次暗杀对你造成什么影响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我现在感(gan)觉很好,还可以用拐杖走(zou)路,总体来说,我对眼下的生活感(gan)到满意。我身上有13处骨折,其中包括(kuo)1处脊椎骨折,9处腿部骨折,其中3处是开放性的,还有一次脑震荡等等。我的医生很好,经过六个月的治疗,他(ta)们告诉(su)我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康复,回到以前的状态。要知道,人是非常坚(jian)韧的。

观察者网:暗杀那天,你是如何幸存下来的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当时我重新恢复了(le)意识(shi),马上意识(shi)到我会活下来。之后被送到了(le)医院,我还记得(de)天花板上闪烁(shuo)的灯光,他(ta)们把我放在担架上,我感(gan)觉很好——我还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。

观察者网:他(ta)们用什么手段暗杀你?暗杀者们采(cai)取了(le)什么样的策略和行动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他(ta)们在我驾车途经的路上埋了(le)两(liang)颗反坦克地雷。这两(liang)颗地雷被埋在一条单行道的乡村沙路上,偏向副驾一侧。但在爆炸前5分钟,我建议(yi)和我的同事、司(si)机兼保镖换一下位置,我自己坐到了(le)驾驶座。第(di)一颗地雷在他(ta)的座位下爆炸,那本来是我应该坐的位置,他(ta)当场死(si)亡。我的同事伤势也(ye)很严重,在医学报告中占了(le)三页,而我的只有半页。

爆炸发生后,车在半空中翻滚,最后翻覆了(le)过来。我的头狠狠撞在汽(qi)车车顶上,冲击力导致(zhi)脊柱断了(le),我的脖子(zi)本来也(ye)该断掉的。我的座位被撕烂,方向盘也(ye)没了(le),车上所有的玻璃都被炸飞,车轮也(ye)炸飞出去70米,飞过了(le)三所房子(zi)的屋顶。

2023年(nian)5月6日,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遇刺现场。图自澎湃影像

事实上,地雷里装了(le)10公斤的小螺母,它们散布到百米开外,打断很多树,但没有一个螺母打到我。暗杀我的人不是职业杀手,只有一颗地雷爆炸了(le),第(di)二颗地雷本来会杀死(si)我,但它没有爆炸。

总之,这一切(qie)——我再次强调,都是奇迹。我本来应该死(si)了(le),因为(wei)爆炸的那颗地雷也(ye)是能炸毁坦克和重型卡车的反坦克地雷。这里我不得(de)不赞美(mei)一下德国制造商,奥迪(di)Q7被证明(ming)是一款非常坚(jian)固(gu)的车。

观察者网:在你看来,谁应该为(wei)这次袭击负责(ze)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这件事情与(yu)我的看法无关(guan),那个想要杀我的人提(ti)供了(le)所有的证据(ju)。而且,当他(ta)逃跑时,砸(za)了(le)手机并扔进湖里。在后续调查中,手机被找到了(le),里面的信息也(ye)都被恢复了(le)。他(ta)在过去六个月里一直与(yu)基辅的上线保持(chi)联系,后者协调了(le)他(ta)的所有行动。

杀手也(ye)来自乌克兰(lan)。不久前,乌克兰(lan)安全局(SBU)的一位高(gao)官几乎直接表(biao)示(shi),乌克兰(lan)特(te)种部队是刺杀我的幕后主(zhu)使。他(ta)吹嘘说,我的生殖器被炸掉了(le)。这太搞笑了(le),我回复说我一定会去基辅、敖德萨这些地方的公共浴池,在那里我一定会受到乌克兰(lan)人的热情邀请。

观察者网:能不能向中国读者介绍下你的生平(ping)经历,尤其是你在俄罗(luo)斯文化领域的重要性和影响力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我1975年(nian)出生于苏联,在不同的特(te)种部队中服役了(le)10年(nian),并几次参与(yu)军事冲突(tu)。我是国民警卫队的中校,服役期间,我在政治观念上长期与(yu)叶利钦时代(dai)及普京第(di)一任(ren)期时的政府对立,当时我们的总统仍然相信可以与(yu)西方建立正常关(guan)系,但我从未相信过这一点。在我看来,我一直是一个社会主(zhu)义者,1991年(nian)以来我一直反抗苏联的解体,并仍然相信俄罗(luo)斯会回归社会主(zhu)义。

我出版了(le)25本书,并已经被翻译成25种语言,这些书详细(xi)地展示(shi)了(le)我的信念。我的小说《Sankya》(中译《萨尼卡》)讲述了(le)当代(dai)俄罗(luo)斯左翼革命者的故(gu)事,已经被翻译成中文。请不要将他(ta)们与(yu)今天的自由主(zhu)义革命者混淆,他(ta)们是截(jie)然不同的,我们像憎恨瘟疫一样厌恶自由主(zhu)义。

我在过去十(shi)年(nian)一直是俄罗(luo)斯最受欢(huan)迎的作家之一。据(ju)俄罗(luo)斯图书局称,去年(nian)我成为(wei)俄罗(luo)斯最畅销(xiao)和最受欢(huan)迎的作家。俄罗(luo)斯最大的社会调查中心称,我毫无疑(yi)问(wen)是“年(nian)度作家”。

此外,我还担任(ren)国民警卫队某团副团长,我的团目前正在前线作战。我曾经还是俄罗(luo)斯议(yi)会中“公正俄罗(luo)斯-爱国者-为(wei)了(le)真理(li)”共同党主(zhu)席,但由于我是一名军人,就暂停了(le)党籍。在俄罗(luo)斯,军人不能加入政党。

“公正俄罗(luo)斯—爱国者—为(wei)了(le)真理(li)”党标志(zhi)

也(ye)因为(wei)这些经历,我遭受了(le)全球制裁,如果我在任(ren)何西方国家或依赖美(mei)国的国家里出现,都将被逮(dai)捕。尽管我的书在法国、意大利、波(bo)兰(lan)等国一直很受欢(huan)迎,但在这些国家,我的出版合同都被中止了(le);我几乎所有的书都曾在这些国家出版过,尤其是法国。

观察者网:在“特(te)别军事活动”中以及战场之外,您参与(yu)的项目都有哪些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我无权透露和“特(te)别军事行动”相关(guan)的项目。我所在的团参与(yu)了(le)多次行动,在与(yu)敌人的交战中遭受了(le)损(sun)失,但我们给敌人造成了(le)更(geng)大的损(sun)失。

在战场之外,我建立了(le)多所培训中心:一所文学学校、一所战士和军官培训学校,我还设立了(le)自己的人道主(zhu)义基金和图书出版社。

我们不是带着仇恨打这场战争(zheng)的

观察者网:今年(nian)是俄乌冲突(tu)的第(di)三年(nian),在中国互(hu)联网上,俄罗(luo)斯人以其战斗(dou)精神而闻名,您如何评价(jia)那些参加战争(zheng)并在一线战斗(dou)的士兵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俄罗(luo)斯男人仍具有自我牺牲的精神。我认为(wei)俄罗(luo)斯军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之一,这种评价(jia)是没什么问(wen)题的。但乌克兰(lan)人确实很像俄罗(luo)斯人,他(ta)们固(gu)执、善战,也(ye)愿意赴死(si)。尽管乌克兰(lan)得(de)到了(le)美(mei)国、欧洲、加拿(na)大、土耳其、以色列、澳大利亚等国的帮助,但他(ta)们仍然会失败。

观察者网:比起斯大林时代(dai)、后斯大林时代(dai)以及苏联终(zhong)结的一代(dai),今天俄罗(luo)斯年(nian)轻一代(dai)的思想毅力和军事热情如何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这几代(dai)人的后辈都在俄罗(luo)斯生活与(yu)战斗(dou),对父辈和祖辈的记忆,在当代(dai)年(nian)轻人心中逐渐被唤起。诚然,在俄罗(luo)斯,部分年(nian)轻人和中年(nian)一代(dai)受到“准资产(chan)阶级价(jia)值观”的影响,但西方呈(cheng)现给我们的“自由主(zhu)义泛欧洲价(jia)值观”,已被证明(ming)是平(ping)庸的“恐俄症”和狂热的亲美(mei)西方主(zhu)义。

出于某种原因,所有的“自由派(pai)”都支持(chi)乌克兰(lan)反对俄罗(luo)斯,支持(chi)以色列反对巴勒(le)斯坦,支持(chi)美(mei)国反对任(ren)何人——无论(lun)美(mei)国人在哪里部署军队。自然地,他(ta)们会为(wei)台(tai)湾地区喝彩,并怂恿其反对中国大陆。这不是“自由主(zhu)义”,只是一些俄罗(luo)斯人被洗(xi)脑并成为(wei)反俄的棋子(zi)。

我认为(wei)中国年(nian)轻人可能也(ye)面临同样的问(wen)题。西方的宣传可能带来灾(zai)难性的后果,但幸运的是,我们的年(nian)轻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接触到了(le)它,可能不超过15%。虽然数量上也(ye)不少,但并非致(zhi)命性的。

2024年(nian)4月10日,顿(dun)涅(nie)茨克,俄军炮兵部队对乌方弹药库和据(ju)点发动袭击。图自澎湃影像

观察者网:现在是否涌现出一些英雄,就像二战中的阿列克桑德尔(er)·马特(te)罗(luo)索夫,作为(wei)其他(ta)战士的激励和榜样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在2014年(nian)开始(shi)的顿(dun)巴斯战争(zheng)第(di)一阶段,就已经涌现出这样的英雄了(le)。当时,一些战斗(dou)人员(yuan)就已经成为(wei)民间英雄。我的同志(zhi)们,比如阿森·“摩托罗(luo)拉”·帕夫洛夫,以及“顿(dun)涅(nie)茨克人民共和国”的第(di)一任(ren)领导人亚历山大·扎哈尔(er)琴科,他(ta)也(ye)是顿(dun)巴斯民兵的游击队指挥(hui)之一。在俄罗(luo)斯有很多人崇拜他(ta)们,创作有关(guan)他(ta)们的歌(ge)曲,为(wei)他(ta)们建立纪念碑,并以他(ta)们的名字命名街道和广场。

观察者网:普京总统多次表(biao)示(shi),参与(yu)“特(te)别军事行动”的战士应该成为(wei)俄罗(luo)斯的新精英。您如何评价(jia)这一声明(ming),这一政策应如何实施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到目前为(wei)止,我认为(wei)这样的意图是好的。30年(nian)来,俄罗(luo)斯建立了(le)资产(chan)阶级的等级制度,这个制度正在我们眼前崩溃——但崩溃的只是一些独立的细(xi)节架构,而不是整体性崩溃。到目前为(wei)止,我没有看到任(ren)何将战争(zheng)参与(yu)者转变为(wei)新型管理(li)者的机制。毕竟要做到这一点,他(ta)们必须先从战争(zheng)中归来。

观察者网:目前在前线参加战斗(dou)的所有士兵都是志(zhi)愿者吗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大多数是志(zhi)愿者,但另外有30万人被征召以稳固(gu)前线。但我不知道他(ta)们实际上占总战斗(dou)人员(yuan)数量的多少,也(ye)许是三分之一,也(ye)许更(geng)少,大概五分之一吧。

2024年(nian)1月17日,俄罗(luo)斯车臣共和国首府格罗(luo)兹尼,俄罗(luo)斯志(zhi)愿兵接受军事训练后准备前往俄乌冲突(tu)阵(zhen)地。图自澎湃影像

观察者网:他(ta)们来自哪里,年(nian)龄多大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这些人来自俄罗(luo)斯各地,年(nian)龄在18岁(sui)到60岁(sui)之间。

观察者网:这些士兵对战争(zheng)和敌人的想法及态度是什么?是高(gao)度仇恨的吗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不,我向你保证,不存在高(gao)度仇恨。除了(le)正常的军事工作外,没有任(ren)何血腥(xing)的过激行为(wei):我以一个有着十(shi)年(nian)经历的战争(zheng)亲历者的责(ze)任(ren)感(gan)告诉(su)你,自2014年(nian)以来——我自2015年(nian)起就担任(ren)亚历山大·扎哈尔(er)琴科的顾问(wen),曾是一支突(tu)击营的副指挥(hui)官——我没有见到任(ren)何一个俄方真正犯下战争(zheng)罪行的例子(zi)。那些违反不成文战争(zheng)法的战士和军官——包括(kuo)对被击败和被俘的敌人保持(chi)尊(zun)重——将受到惩罚,这样的人在俄罗(luo)斯是不会被理(li)解的。

观察者网:您如何评估“特(te)别军事行动”的战斗(dou)规模(mo)和波(bo)及范围?能与(yu)第(di)二次世界大战相比吗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不,我们不能将其与(yu)第(di)二次世界大战相比较。但可以说,仅在攻占一个城镇——巴赫穆特(te)时,俄罗(luo)斯部队损(sun)失的人数就与(yu)阿富汗战争(zheng)十(shi)年(nian)损(sun)失的人数相当了(le),大约是1.5万人。而乌克兰(lan)方面在保卫巴赫穆特(te)时,失去了(le)同样多、甚至更(geng)多的人。但在第(di)二次世界大战期间,解放城市时的损(sun)失和战争(zheng)规模(mo)要大得(de)多。

观察者网:有没有什么冲突(tu)可以与(yu)这场冲突(tu)相比较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我参与(yu)过北高(gao)加索的冲突(tu),它们是具有相当可比性的。虽然眼下战争(zheng)的规模(mo)要更(geng)大一些,但乌克兰(lan)也(ye)比车臣大得(de)多。然而,对抗的激烈程度有着明(ming)显的相似之处。无论(lun)是在车臣还是在乌克兰(lan),这本质上都是一场内战。敌方也(ye)都使用了(le)恐怖手段,都得(de)到了(le)整个亲美(mei)国家明(ming)里暗里的援助。

观察者网:你认为(wei)这场战争(zheng)的主(zhu)要战斗(dou)风(feng)格和特(te)点是什么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在我看来,战斗(dou)发生了(le)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早在2016年(nian),我们在战斗(dou)时还看不到无人机——它们极为(wei)罕见,但现在整个军事战略都是以无人机为(wei)核心建立的。但与(yu)任(ren)何时候一样,智慧和勇气仍然没有贬值,人仍然是取得(de)胜利的决定因素。

观察者网:您认为(wei)在冲突(tu)发展到核战争(zheng)的情况(kuang)下,俄罗(luo)斯仍能取得(de)胜利吗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如果冲突(tu)升(sheng)级为(wei)核战争(zheng),所有人都会是输家。但俄罗(luo)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打败并羞辱。

2024年(nian)3月13日,普京接受俄媒采(cai)访时表(biao)示(shi),如果俄罗(luo)斯主(zhu)权和独立受到损(sun)害,俄方不排除使用核武(wu)器的可能。图自澎湃影像

红旗,应该是人类社会解放的伟大旗帜

观察者网:让我们再谈谈俄罗(luo)斯国内。俄罗(luo)斯是如何在前所未有的制裁压力下生存的?如何弥补西方商品、技术以及最重要的专家、技术人员(yuan)的缺乏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谜。然而,我在制造业界的熟人们说,苏联留下太多遗产(chan),以至于我们只需花一些时间来“解冻”这些长期冻结的生产(chan)设施,并召集一些平(ping)均年(nian)龄在70多岁(sui)到80多岁(sui)的关(guan)键专家——尽管他(ta)们中的大多数人非常健康。

这些人重新启动了(le)庞(pang)大的生产(chan)设施,现在俄罗(luo)斯正在达到北约难以企及的弹药供应水(shui)平(ping)。列宁(ning)、斯大林和勃列日涅(nie)夫给我们留下了(le)强大的遗产(chan),他(ta)们是伟大的人。

观察者网:有人声称俄罗(luo)斯政府因为(wei)担心低效益支出,没有根据(ju)当前需求充分资助俄罗(luo)斯的工业改(gai)革,你对此有何评价(jia)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事实证明(ming),俄罗(luo)斯有很多钱(qian),但没什么人知道。我在军工行业的朋友们说,他(ta)们在未来几年(nian)既有工作,也(ye)有高(gao)收入。

2024年(nian)2月10日,俄罗(luo)斯国防部部长绍伊古视察位于俄联邦乌德穆尔(er)特(te)共和国的无人机生产(chan)企业。图自澎湃影像

观察者网:在西方压力下,俄罗(luo)斯政府的立场稳固(gu)吗?发起“特(te)别军事行动”和遭受制裁是否使人民对领导层的态度发生改(gai)变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俄罗(luo)斯正在找到自我,并愿意为(wei)之忍受一定的困(kun)难。俄罗(luo)斯人过去曾感(gan)到受辱,而现在俄罗(luo)斯人感(gan)到自由,他(ta)们开始(shi)成为(wei)真正的自己。

观察者网:公众(zhong)对政府的压力增加了(le)吗?毕竟,俄罗(luo)斯不得(de)不放弃西方的文化、技术和社交网络……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没有增加,反而减少了(le)。公民社会正在全力应对西方的挑战,真正的公民社会更(geng)关(guan)心这个问(wen)题,而不是同性恋游行和所谓的绿色议(yi)程。

观察者网:俄罗(luo)斯人对“特(te)别军事行动”有何感(gan)受,对军事战争(zheng)以及对普京的支持(chi)有多强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支持(chi)是空前的。我认为(wei)社会学并没有太多误导我们,真实情况(kuang)是国内三分之二的人口都支持(chi)这一行动。

观察者网:你会如何描述俄罗(luo)斯的意识(shi)形态,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意识(shi)形态?是资本主(zhu)义,社会主(zhu)义,还是一些意识(shi)形态的混合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它是所有行业的逐步国有化,有强大的中央政府,但同时保留了(le)叶利钦留给我们的资产(chan)阶级意识(shi)形态。现代(dai)俄罗(luo)斯并不急于承认,我们花了(le)30年(nian)与(yu)之建立关(guan)系的所有西方伙伴竟一夜之间成为(wei)我们的敌人;而那些我们在1991年(nian)放弃的国家——前社会主(zhu)义阵(zhen)营的国家,几乎毫无疑(yi)问(wen)地成为(wei)我们的主(zhu)要合作伙伴——不管是朝鲜、古巴、委内瑞拉还是非洲国家。

2021年(nian)11月7日,莫斯科民众(zhong)参加在列宁(ning)陵墓举行的献花仪(yi)式,纪念伟大的十(shi)月革命104周年(nian)。图自澎湃影像

观察者网:你认为(wei)俄罗(luo)斯是否需要一种意识(shi)形态?如果是的话,你会如何阐(chan)述它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普京将其阐(chan)述为(wei)“爱国主(zhu)义”,但我认为(wei)俄罗(luo)斯应该设定更(geng)为(wei)宏伟的目标。当中国、俄罗(luo)斯和拉美(mei)、非洲的友好国家以及其他(ta)自由国度不仅组织起金砖国家合作组织,还有自己的奥斯卡奖(jiang)、自己的戛纳(na)电影节、自己的诺贝尔(er)奖(jiang)、自己的认可机构时,俄罗(luo)斯便(bian)可以在新的国际秩序中成为(wei)主(zhu)要参与(yu)者。这些机构将被世界大多数人认可,而不是少数人统治的。

我们有能力改(gai)变这个世界。我当然相信,红旗在俄罗(luo)斯不应只是博物馆的遗产(chan)——就像1945年(nian)的胜利旗帜那样。不,它也(ye)应该是人类社会解放的伟大旗帜。

观察者网:你认为(wei)俄罗(luo)斯是否需要改(gai)革教育体系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当然,所有西方强加的做法都应该被废除或更(geng)改(gai)。西方永远不会做出任(ren)何让我们变得(de)更(geng)好或更(geng)聪明(ming)的事,他(ta)们所有的“标准”都基于一个或另一个有缺陷(xian)的方案。

观察者网:你对欧亚主(zhu)义思想持(chi)何态度?你支持(chi)欧亚主(zhu)义运动吗,或者说你可以被称为(wei)欧亚主(zhu)义者吗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是的,绝对支持(chi)。我是这个运动的一名积极分子(zi),并有着丰(feng)富的斗(dou)争(zheng)经验。

我们需要学习中国的冷静与(yu)自信

观察者网:你对中国共产(chan)党持(chi)什么看法?你对它有所了(le)解吗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我觉得(de)你们很坚(jian)强,表(biao)现出极度的坚(jian)韧不拔和尊(zun)严。我去过中国,并被它深深吸引,我认为(wei)中国拥有一个不可思议(yi)的国家运转机器——它被驱动着、运作着,顽强而又坚(jian)定。

观察者网:你了(le)解毛泽东主(zhu)席的军事才能吗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,但我相信他(ta)不仅是20世纪世界社会改(gai)革的主(zhu)要奠基人之一,也(ye)是人类未来的奠基人之一。20世纪在俄罗(luo)斯和中国产(chan)生了(le)巨人,其规模(mo)逐年(nian)增加而非减少。以他(ta)们为(wei)背景,任(ren)何“拿(na)破仑”都显得(de)相当滑稽。

观察者网:你经历过苏联的解体吗?你认为(wei)苏联解体的原因是什么?中国共产(chan)党应该避(bi)免哪些苏联政府所犯的错误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苏联晚期的制度已经变得(de)僵化,但当它开始(shi)重建时,又受到了(le)自由派(pai)压力集团的异常影响。实际上,是上帝(di)惩罚了(le)我们,派(pai)了(le)两(liang)个坏(huai)人——戈尔(er)巴乔夫和叶利钦来执政。前者只是一个小的失败者,而后者则是一个罪犯。如果是不同的人掌权,我们就会幸存下来。但历史没有如果,我们无法猜测替代(dai)性的结果是什么样的。因此,我们已经受到了(le)惩罚,现在,经历过错误和屈辱,我们必须重获(huo)我们真正的名字。

俄罗(luo)斯首任(ren)总统叶利钦(左)与(yu)苏联最后一任(ren)领导人戈尔(er)巴乔夫(右)图自澎湃影像

观察者网:你去过中国吗?你对中国文化了(le)解多少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我曾经在战争(zheng)之前受朋友邀请去过上海。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(gu)事,那时我很随和,也(ye)无忧无虑。有一天晚上,我接到一个我不认识(shi)的人的电话。

-你知道吗,Zakhar,我们是在中国生活的三个普通俄罗(luo)斯人。我们正在做生意,从很久以前我们就搬到这里了(le),但我们仍然怀念着家乡。我们现在正在浴室里,想要解决我们面临的争(zheng)端。你能过来吗?

-现在吗?

-是的,我们立刻就买票(piao)。

-你知道吗,Zakhar,我们是在中国生活的三个普通俄罗(luo)斯人。我们正在做生意,从很久以前我们就搬到这里了(le),但我们仍然怀念着家乡。我们现在正在浴室里,想要解决我们面临的争(zheng)端。你能过来吗?

-现在吗?

-是的,我们立刻就买票(piao)。

……半小时后,我就动身去机场了(le)。

他(ta)们在同一个浴室里接待了(le)我,不过是在早上。我们继续畅谈,随后喝了(le)一桶清酒,吃了(le)北京烤鸭(ya)。白天我们逛(guang)了(le)一天的城市,晚上我就飞回去了(le)。

无论(lun)如何,这基本上就是一则《去中国,到浴室》的短篇故(gu)事。但我还没有写这个故(gu)事。

顺便(bian)说一句,我也(ye)很喜欢(huan)那个浴室——一个公共浴室。

后来,我又去了(le)中国,但只是匆匆路过而已。

我长期以来收集了(le)大量中国古典和现代(dai)诗歌(ge)。我真的很喜欢(huan)读这些书,它们都太不可思议(yi)了(le)。我不断地收集这些书的新旧版本,然而我的收藏(cang)并不像我希望的那样丰(feng)富。

观察者网:你在中国的智慧和哲学中有找到一些经验吗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我可以轻易引用这样或那样的诗句,但或许下次再说吧,我更(geng)愿意用自己的话来说。

看起来,俄罗(luo)斯已经继承了(le)游击战争(zheng)的一个原则(我们正在进行一场对抗世界殖民怪兽(shou)的游击战争(zheng))——瞬时性原则(在瞬时情况(kuang)下的有机思维(wei))。没有人,包括(kuo)我们自己,知道俄罗(luo)斯有什么能力。而且更(geng)重要的是,我们自己也(ye)不完全了(le)解。我们正在像哥伦布一样重新发现我们的国家。但我们一定要学习中国的冷静与(yu)自信,我们应该认识(shi)到自己并不比西方更(geng)差或更(geng)愚蠢,也(ye)不必盲(mang)目模(mo)仿西方。

当然,我们应该忠于20世纪所赋予我们的理(li)想,所有这些东西——世界资本、世界自由帝(di)国主(zhu)义,作为(wei)暴力和谎言的整体机器——它们没有消(xiao)失。中国牢记这一点,并学会了(le)如何与(yu)敌方使用的这些武(wu)器进行战斗(dou),这是非常重要的。我们必须不断在学习中前进。

观察者网:你可以真诚地陈(chen)述你对中俄之间可能存在的分歧的看法,这些分歧如何解决?双方如何在这些问(wen)题上更(geng)好地理(li)解彼此,并避(bi)免误解?

扎哈尔(er)·普里列平(ping):例如,俄罗(luo)斯远东和西伯(bo)利亚地区的情况(kuang)。在远东地区,许多俄罗(luo)斯人担心中国影响力的增长,人们可以听到一些关(guan)于“中国接管”该地区的担忧。比如在布拉戈维(wei)申斯克(海兰(lan)泡),俄罗(luo)斯一侧的阿穆尔(er)河上升(sheng)起了(le)一面巨大的俄罗(luo)斯国旗,这可能被解读为(wei)是强调领土主(zhu)权的标志(zhi)。为(wei)什么需要向中国发出如此强烈的强调领土完整性的信号呢?

我在远东的所有朋友都对“中国威胁”一词持(chi)怀疑(yi)和讽(feng)刺的态度,他(ta)们认为(wei)这是一个牵强的问(wen)题。我相信他(ta)们,我认为(wei)中俄之间完全可以建立非常理(li)想的关(guan)系。

来源|观察者网

发布于:上海市
版权号:18172771662813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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